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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8期 >
2014年6月
最頑強的敵人
      陳文逸
 

前一陣子聽到一位媽媽因為孩子沒有考上第一志願,希望孩子再拼特召。孩子沒有配合,母親一氣之下跳樓。有媒體提到這位母親有憂鬱症!

母女有沒有爭吵?強度如何?是否還有他因素?詳情我們不清楚!不過因為沒有上第一志願而跳樓,絕對是值得重視及思考的社會事件。特別不是當事人跳樓,而是她的母親!

升學體制,牽扯複雜!大部份國、高中生的升學,受家長影響,甚至主導。改革體制,改革學生,沒有改革家長,還是沒有用。整個社會的價值體系沒有改,只改制度,不只成效不好,還會招致批評。不過,教育改革就讓專家去傷腦筋。本文想探討的是家長的意志竟如此延伸到孩子的身上,且達不到目的竟以死明志。這是怎樣的價值體系,怎樣的內在生命?為孩子好,還是自己的虛榮!


人性的掙扎和軟弱

人總是會遇到困境,有人容易突破,有人卻找不到出路。有人遇到挫折,可以轉為成長的動力,有人就是困坐愁城。有人被羞辱,一心只想到報復,有人可以一笑置之且昂首前行。日光之下無鮮事,當今的社會事件比跳樓更令人訝異的事還很多。

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,最艱難的戰場在心裡。宗教圈比社會單純一些,或許傷風敗俗、血腥暴力、跳樓的事少些。在別人看得到的地方,行為小心收斂一點。在看不到的內心卻好不到那裡去!主耶穌責罵法利賽人有禍了,除了少數像〔安息日〕,〔進天國〕等真理的層面外,大部份都點出他們內心的問題:「洗淨杯盤的外面,裡面卻盛滿了勒索和放蕩」,「好像粉飾的墳墓……裡面卻裝滿了死人的骨頭和一切的污穢」(馬太福音二十三章),「喜愛會堂裡的首位,又喜愛人在街市上問你們的安」(路加十一43)。在嚴守律法之外,內心成了藏污納垢之處。

對人性認識愈深的人,愈知道自己的軟弱和罪性。保羅有真實的掙扎:「我真是苦阿,誰能救我脫離這取死的身體!」(羅馬書七24)。早期有聖徒這樣禱告:「主耶穌基督、上帝的兒子阿!開恩可憐我這個罪人。我的內心像叢林,裡面住著許多經常吼叫的野獸, ……」。老我、罪性真實在人的生命裡,不一定講得清楚,更無法清楚定位在那裡,更多的時候看不出來。平常像沈靜的火山,偽裝得很好,但偶而還是會按納不住,噴幾口岩漿。雖然才幾口,破壞性夠大了,也夠令人心驚膽顫了!


虛榮和驕傲

愈不需要偽裝的地方,心裡那個長不大的小孩,愈任性。有些基督徒,在教會是綿羊,回家像豺狼。笑臉給會友,臭臉給家人。在團體中,焦點沒有對準他,就覺得被冷落了。上台、下台,沒有人稱讚,就覺得失落。一直需要被關照,一直把別人的眼光當成需對準他的攝影機,一直倚賴別人的肯定當成自己生命的養料。這種屬靈生命是反向發展,自我愈大,面子愈大,驕傲愈深。然後愈碰不得,別人愛心的建議,通通變成惡意的批評。

有一本書叫【治癒心靈】分享第五世紀一位沙漠修士的教導。所有人一生都要面對八種〔偏情〕:飲食異常、,性的張力、貪婪、怒氣、憂傷、怠惰、虛榮、驕傲。看來虛榮和驕傲是最頑強,最後才死去的敵人。

在神學院念書時,有一次〔希臘文讀經〕的考試。老師發了考卷,說明了一下,因信任神學生就走出教室。試卷有一個大題是給自己平時用不用功打分數,佔百分之30。那一次,除了一個單字,早就把題目寫完。這個單字,早上出門才背過。應該要會,但突然寫不出來。想了好久,決定放棄,然後交卷。同時,班上另一位女同學也起身要交卷。她半開玩笑且主動的讓我看,自己打的平時分數。就在那時,不是故意,但我眼睛餘光的一點點線索,讓我想起那個單字。那位女同學已經交卷出去,我站在講桌前天人交戰了一番,要不要把這個應該要會的單字補上。後來我合理化:不是我故意要看,且只是一點點餘光,幫助我想起來本來就該會的單字。最後我站在講桌前補上那個單字。沒有別的原因,只因為證明我可以考高分。後來的一節課,心中十分不安,如坐針氈。下課後馬上跑去老師辦公室告知發生了什麼事,且要把那個單字擦掉。許多的偶發,因緣際會正巧喚醒生命中深層的驕傲及虛榮。一個要全職事奉的神學生,上了十字架還左顧右盼尋求下面的掌聲。


試煉之後,必有精金

多年前有次去到台灣百年前的淘金重鎮九份。那裡私人的金礦博物館,稍微保留了金礦開採及提煉的過程。水銀有吸附黃金的能力,煉金通常把水銀加入淘洗過的砂金。吸滿黃金的水銀會變成固態。這種固態,黃金中就會摻雜銀,最後需再把銀分離,才能產生純金。這個過程要極高的溫度,才能把銀逼出。聖經提到金子需要經過火的試煉(彼得前書一7)。沒有熬煉,雜質就不會逼出。不是純金,就沒有價值。

老我、罪性,沒有認真對付,依然可以體面的生活、敬拜和服事,但可能是粉飾的牆面!生命中有雜質,或雜質是生命中的一部份,不容易自然蒸發,自我煉淨。雜質要出去,要經過火煉。火的試煉,很痛。任何會痛的事,人都不容易自己進行。自我改革,困難重重。但,神經常會用火的試煉,逼出人生命中的雜質。

不需要抗拒上帝的手伸到我們的生命中,不需要對生命中那個頑強的〔老我〕客氣,只要冒出頭,就毫不留情粉碎、治死它。〔老我〕只會帶來真實但錯誤的感覺,誤導生命到不對的方向。破碎一定會痛,但有長遠的利益。這是一場不能妥協的爭戰。縱容〔老我〕等於為自己預埋往後潛在的生命危機,甚至害人去跳樓!

從神來的痛,對我們有益!約伯說:「試煉我之後,我必如精金。」(約伯記二十三10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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